【凯歌】用我的一生（十四）
王凯很为难，
非常为难。
刚才两个人好不容易把那件175的羽绒背心拽下来，
解救胡歌出了水（汗）深火热，
他就又一头扎进那堆原始镜头出不来了。
然后反客为主的霸占了王凯的整张床。
王凯被挤得只能蜷在沙发上玩手机，
偶尔抬头看看胡歌抱着电脑在床上滚。
你咋不回你房间滚呢？
然后王凯就想到了胡歌的房间，
算了，
还是跟这边滚吧……
他又刷了20多分钟微博，
胡歌床头到床尾滚了两个来回。
那么大一只让王凯觉得剧组的床还是小了……
算了算了，
不看了。
王凯站起来去洗手间洗刚才一起买来的几件内衣。
等他再出来，
胡歌已经抱着电脑钻进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了。
王凯很为难，
非常为难…………
早上7点，
瑶瑶拎着一塑料袋的面包牛奶来到胡歌房间的门口。
敲了下门，
没动静。
干脆就直接刷开房间走了进去。
她跟着胡歌的年头实在太长了，
真的已经没法拿胡歌当个爷们儿看了。
如果当爷们也是当哥哥弟弟，
作为一个异性……
还是算了吧。
然后他就看到晾在飘窗那里的一片衣服，
箱子盖好了立在一旁，
门口两双拖鞋好好的摆着，
但是床边上还有一双……
“胡歌你怎么了？！”
瑶瑶冲过去，
看到枕头那里的头发比胡歌的要短不少，
不是吧…………
被子里的人开始蠕动，
瑶瑶反而又快速冲出了房间。
拿出手机，
“苗苗苗苗姐……你到哪儿了……这俩又作妖……我下楼等你啊！”
等两个姑娘气喘吁吁的冲到楼上，
就看到胡歌正好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往外走，
先笑着跟胡苗打了个招呼，
然后向瑶瑶抱怨说，
“我都快饿死了，你咋这么慢才到呀。”
瑶瑶目瞪口呆，
然后气急败坏。
“你刚才上哪儿去了？！怎么王……”
然后被胡歌一把捂住嘴，
“忘什么忘？忘了给我买早饭？没事儿啊，我跟凯哥约了吃早饭，一起呗？凯哥！”
那边王凯应声开了门，
一边拿着毛巾擦脸，
一边冲胡苗笑了笑，
“一起呗？”
胡苗只想把瑶瑶拎着的面包牛奶一边一半都糊到这两个的脸上……
食堂，
胡歌吃惊的看着王凯第三次去拿了一盘子自助餐。
他吃两盘子就挺撑的了，
转头看两个经纪人吃了一盘子后就在那里交头接耳的估计在“讨伐”他俩。
“凯哥你这还真是……只吃不胖啊……”
“浪费粮食吧？”
“还行吧……”
“健身教练说，除非我先把脂肪吃出来，要不……只能越练越瘦。”
“…………”
胡歌想起那件170，
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王凯了……
“那个……凯哥……将军也不是都膀大腰圆的……谋士……也不是都瘦瘦小小………………”
胡歌越说声音越小，
他好害怕王凯把手里的盘子糊到自己脸上…………
王凯是个好人。
不但没有糊胡歌一脸的饭，
还带着他找到了垂涎已久的老三国的杨老师，
撒娇卖萌的拜托老师方便的时候优先男一上妆。
胡歌听到这个词很无语，
“优先男一”大概只能产生和存在于山影这种“明星主角多如狗，大腕配角遍地走”的地方了。
他今天其实没有戏，
来基地就是单纯的跟着王凯和化妆老师打个招呼，
然后还想再去观摩一下服装老师的手艺。
“你今天要是没有戏就等我一会儿，我把凯子画完了咱们试一下妆？”
“我今天都闲着，我等您。”
“好，不过平时还是得你的化妆师来，她对你的脸应该比我熟悉多了。而且，我也跟不了你们全程。”
“我明白。”
杨老师搞定王凯很快，
胡歌觉得有些时候老师根本就没有看王凯的脸，
完全是两只手在上面自由发挥。
手法和颜色运用如同王凯说的和一般化妆师没啥大区别，
等到整体基本完成，
胡歌觉得王凯简直好看极了，
整个脸非常精神。
然后听到杨老师突然问，
“今天是哪场戏？什么心情上戏？”
“我妈那里，我想小殊了那场。我很伤心，估计会哭。”
“好。”
然后胡歌看到杨老师在调色盘里加了好几种颜色，
混合在一起，
两只手按了一下，
手掌沾满了色粉。
“闭眼。”
王凯闭眼，
老师非常缓慢的用手掌沿着太阳穴，
颧骨，
脸颊走了一遍，
最后大拇指在王凯的下眼睑上蹭了几下。
“睁眼。眼睛那里稍微用点儿力试试看。”
王凯睁开眼，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眼圈瞬间就红了，
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镜子里的靖王殿下。
一直看着王凯的胡歌转过了头，
不能看，
太要命。
他一直觉得王凯很精神，
很帅气，
古装片可演展昭，
战争片可演董存瑞，
现代片绝对警察蜀黍的那种人。
但是刚才那一眼，
他竟然看到了“我见犹怜”“梨花带雨”“脆弱柔软”……
而且，
真是好看，
要命的好看……
“这么着吧。上戏之前对着镜子找找感觉，别NG太多。我没用防水的眼线，不知道你要哭。”
老师您这是凑合呢还是凑合呢还是凑合呢…………？
胡歌完全没来得及感慨完，
就被老师的话拉回了现实……
“是。那我换衣服了。胡歌麻烦您了啊。”
“去吧。”
“哎！”
然后胡歌就看到靖王殿下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精精神神的冲着他笑。
这状态恢复的也太快了……
一般演员情绪控制的再好，
反映到皮肤上也会有延迟，
哭还好说，
红眼圈流眼泪是必修课秒秒钟的事儿。
但是红完眼圈之后，
怎样也得有5分钟左右才能恢复正常皮肤的颜色。
跟演技无关，
是人类的生理反应，
基本无解。
但是王凯刚才明明都要哭出来了，
这1秒钟面色白暂，
神态阳光，
怎么个意思？
“你刚才不是要哭了吗？”
“啊？没有啊……”
“你眼圈怎么红，怎么这么快恢复状态的？”
“我眼圈没红啊……”
“特别红。”
“啊？”
已经无关什么梨花带水我见犹怜了，
胡歌急于知道王凯到底是用什么技巧怎么做到的。
那边杨老师看两个人磨磨唧唧的完全说不清楚，
干脆出声，
“你问他干吗？他能把这个妆面用成这样就不错了。坐下我给你讲。”
“麻烦老师了。”
“谢谢杨老~那我过去了~”
然后杨老师挥了挥手，
掌风直接把王凯扇到了服装那边（这句大家不要搭理我，我在演古装剧）。
胡歌突然想起了什么，
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凯哥帮我跟茹老师说一声！”
“知道啦！”
“你比他小啊？”
杨老师坐到胡歌对面，
洗干净手，
一边观察着胡歌的面部状况一边跟胡歌闲聊。
“小一个月。”
“一个月还算小？再说你叫他个凯子他能说什么。”
“大一个月也是大啊。凯子我实在是叫不出来。”
“我摸一下啊。”
“您随意。”
老师用手指随意的轻轻的按压胡歌的骨骼，
又沿着面部肌肉的走向上下左右的活动了一会儿。
然后突然乎撸了乎撸胡歌的头发，
“小伙子不容易，我努力画好，你努力演好。”
说完转身开始准备化妆品。
胡歌觉得自己才是真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每天都要看无数次，
他知道这张脸上每一道伤痕和每一条细纹，
车祸后面部肌肉皮肤重建的过程痛苦又漫长，
而他当时更害怕的是不知道最终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
他还能不能演戏。
好在重建后的状态还不错，
伤痕不是很明显。
但是重新调动人工建成的肌肉群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当时医生的结论是“完全不疼痛需要2个月”，
“完全适应要半年左右”，
“完全自由调动估计要一两年”，
“痊愈，估计是不可能了”。
他是一个演员，
演员要做的首要任务就是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他花了多少心力在这上面，
他每天要对着镜子练习最基本的欢乐悲伤练了多久，
他以为他不想让人知道，
他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
今天他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这位化妆师面前了。
老师乎撸他头发的手很用力，
用力到他觉得眼泪都要被摇晃出来了…………
“你眼圈怎么也红了？学凯子呢？”
杨老师回过神看着胡歌整张脸的表情都不对了，
诧异的问。
“啊。对对！老师您给我讲讲，刚才为啥凯哥说他没红眼圈但是我看着就特别红啊？”
一瞬间胡歌就把自己的那点儿悲春伤秋忘到了脑后，
这种时候戏还是最重要的。
“我稍微在他下眼睑那里涂了特别浅的一层粉色。肉眼仔细看能隐约看出来，但是电视剧的镜头没那么敏感，一般情况下拍不到。但是如果演员那里的皮肤颜色改变，当然咱们人类的只能变成血液的红色啊。只要稍微变红一点儿，那加上我打的粉色的粉，变化就特别的明显。也不是什么技巧，给演员节省一点儿体力和精力而已。不过也得是脑子够用的演员才能这么弄，要不我给他画成什么样他都按照既定的表情来，那拍出来，绝对一塌糊涂。”
“…………”
“那咱试试看？”
“啊，好的。”
妆画的仍旧很快，
杨老师宣告完成的时候，
胡歌第一感觉是没什么很大的变化。
镜子里的胡歌还是胡歌。
他疑惑的抬眼看着化妆老师，
“看我干什么？宗主脸看镜子啊。”
“啊？哦。”
胡歌还没来得及做出宗主脸回头看镜子，
手机就响了。
孔导。
怕手机蹭花脸上的妆，
胡歌直接开了免提。
“靖王第二条过10分钟拍，小胡你要过来看吗？”
“要的要的。”
“那你赶紧。我让组里等等你。”
“好。我马上。”
挂掉电话，
胡歌在“用点儿时间对着镜子看看宗主脸”和“马上站起来冲去现场”之间斗争了不到一秒钟，
就被扬老师一个爆栗掌拍到了头上，
“赶紧去吧。演员戏最大，妆面又不用你们研究。走吧。”
“谢谢老师！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胡歌说完就抓起大衣小跑着冲出了门口。
跑动中有了表情的胡歌，
比平时更加鲜活闪亮。
阳光打在他脸上，
正应了“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这句描述。
杨老师从窗户里看了看那个跑的飞快的人影，
笑着摇了摇头，
还都是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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