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用我的一生（41）
北平只有短短的25分钟宣传片，
里面就算把所有的人都模仿一个遍也用不了多久，
12点，
了无睡意的两个演员。
胡老板一拍桌子，
来吧，
琅琊榜！
提前练习对手戏有益演员的身心健康和导演的嗓子！
王凯是真心不想来这个……
琅琊的对手戏都是什么啊……
他就不能行啊……
刚要张嘴拒绝，
就看胡歌扑通往床垫子上一跪，
皱着眉头就是一句“殿！下！”
要不要上来就这么重磅？！
孩子脑抽了？！
王凯吓得立马冲过去拉了一把胡歌没起来，
干脆自己也跪坐到垫子上，
“胡老板，你这个也太突然了！给个心理准备啊！”
“你这会儿该大义凛然的训斥我，然后愤然走出去啊。”
“我走哪儿去啊？外面又没空调，大冬天的冻死了！”
胡歌理了理并不存在的古装衣领，
突然对王凯说，
“我刚才看剧本看到这里，我想啊……梅长苏其实根本就不想当梅长苏，他在靖王面前总觉得自己还是林殊。所以他才从来不对靖王行大礼，还会嘲讽靖王，还会发脾气突突靖王。然后可能就是这一跪，”
胡歌低头看着他跪着的床垫，
“就是这一跪，梅长苏真的是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不是那个小殊了，也不能是那个小殊了…………”
王凯其实非常害怕在这种空间和时间里提起琅琊榜，
胡歌一旦进入梅长苏的状态就一定会把他带进萧景琰的状态，
屡试不爽。
而且萧景琰面前的梅长苏总是“open”的，
从来不会拒绝，
让他有可以一口咬住喉咙对方也不会反抗的错觉。
或者不是错觉，
梅长苏状态的胡歌或许就是那个样子要求自己的。
所以，
不要琅琊榜，
至少扛到回剧组再聊，
这里太静谧，
太隐私。
然而胡歌完全不管王凯究竟脑子里有多斗争，
“凯哥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逃走吗？”
王凯觉得要疯了，
他大致能推测出胡歌逃走的心理，
但是他不想听胡歌自己在这时候说出来……
有些话，
说出来就……
“那天咱俩的对手戏，我NG了17次，我没数，但是导演跟我说罚1700。所以我只可能NG的比17次多。”
胡歌撑起身子摸了摸膝盖，
然后把姿势换成坐姿，
身体向一方倾斜，
手靠在旁边的一个小箱子上，
王凯觉得扎眼，
只有身体不好又不愿意躺着的梅长苏会这样坐着，
胡歌……
是站累了就坐，
坐累了就躺的典型。
“不应该有那么多次NG的。我好多好多年都没那么多NG了。甚至我头两天的拍摄都要比昨天的顺。”
胡歌抬起头，
微微侧着脸看着王凯，
“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王凯甚至看到胡歌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手指开始不停的搓，
梅长苏思考或者紧张会搓手，
胡歌你在用谁的脑子在思考，
用谁的手在紧张呢？
“我头天晚上把那段话演绎了无数遍，把你我的关系带入过所有社会中会存在的关系。朋友，挚友，基友，兄弟，甚至父子。还有其他的。但是我用任何一种方法演绎都会被NG，于是我就一直换，一直换，然后就一直被NG。我扛着就是不想用‘那种’关系演，我想要给我们一个其他关系进行的注解。可是一直都不行……”
胡歌又歪了一下头，
“凯哥你觉出来了对吧？所以你不怪我跑掉了。不对，你还是怪我的，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不是怪我跑掉，你只是怪我不和你商量……我感觉很准的，对不对？”
房间里空调开的特别足，
王凯和胡歌两个人就穿了件T恤和运动裤，
说的也不是台词，
而是胡歌王凯怎样怎样，
但是王凯生生的就能在胡歌身上看到那个6000块的玉冠，
2000块的大氅……
“你看，我现在1秒钟入戏梅长苏。我自己明确的知道我是入戏了，我虽然说着我想说的话，但是我的状态奇妙的却是梅长苏。而且每次我进来，什么时候能出去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经常我就觉得自己要这样过一辈子了……如果我把你我的关系设定成‘那样’……哥……我觉得我会混乱的。我知道我身上缺少什么，也知道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是如果我是梅长苏的话，那么这究竟是我喜欢的还是梅长苏喜欢的呢？如果我就这么喜欢上了，放纵自己爱上了，那万一有一天我出戏了呢？出戏了的胡歌还会喜欢……吗？那喜欢上梅长苏的人在梅长苏出戏之后还会喜欢胡歌吗？”
王凯觉得一定是在家里太放松了，
也或许是熬了大半宿胡歌脑子已经不好用了，
再或者是孩子这两天给刺激大发了……
平时胡歌坚决不会说出来的话，
在这么个夜里，
就这么用梅长苏拍摄时经常会说的软软的沪普静静的陈述了出来……
“琅琊榜，永远在我把自己代入女主角的时候拍摄最顺利，咱俩的对手戏，永远是梅长苏喜欢死了萧景琰的时候一镜到底……哥，你教教我怎么办？”
王凯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胡歌你太看的起我了，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上哪里知道去？！
你出不了戏，
觉得我就能轻易出来吗？
你没看到我在这里手足无措多久了？
王凯这种时候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梅长苏永远没办法的是萧景琰啊……
但是胡歌就那么抬着头一直一直看着站在那里的王凯，
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出个月白色的靖王套，
看出个大红色的太子朝服一样……
然而王凯注意到，
在胡歌的这么多的话里，
梅长苏“喜欢”萧景琰，
而胡歌和王凯的关系，
永远是用“那种”这个词来代替……
而自己的名字也被胡歌好几次说到一半咽了回去。
王凯苦笑，
他一个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的直线条，
竟然生生的被胡歌和梅长苏搞成了个会想那些个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也是只能剩下哭泣了……
王凯无论是出戏入戏都很清醒，
或者说因为性格相对单细胞一些反而对事情的判断简单粗暴。
他知道自己喜欢胡歌，
特别特别喜欢，
他没有胡歌的那些个焦虑，
他既喜欢胡歌也喜欢梅长苏，
在他看来那都是胡歌啊……
所以无论胡歌在戏里还是戏外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胡歌烦恼的那些到底谁爱到底爱谁在他来看也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世界上说到头存在实体的只有胡歌和王凯……
梅长苏萧景琰总是虚幻。
所以，
他无所谓，
他真的无所谓。
但他一定要考虑胡歌的想法，
那孩子应该是真的想了很久很久，
或许是想得太久才会思绪缠成这么一团……
人的一生，
谁评价谁解释谁劝说都是扯淡，
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才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
胡歌问“喜欢王凯的究竟是胡歌还是梅长苏？出戏了的胡歌还会喜欢王凯吗？出了戏的王凯还会喜欢胡歌吗？”的时候，
他只能回答最后一问，
会，一定会。
但是对于胡歌的人生来说，
更重要的应该是前两问，
他回答不了，
也解释不了……
但凡判断错误，
等到孩子真正能出戏了的那天，
等待他俩的又是什么呢？
看着胡歌那轻轻皱着的眉头和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眼睛，
王凯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是走过去抱住他，
然后把梅长苏或者胡歌的头按到自己的肩窝里，
跟他说，
“宝贝，哥没你聪明，哥解释不了。咱不较劲了成吗？睡吧，睡醒了或许就能想明白了呢？”
然后他完全无视胡歌想要爬起来的挣扎，
只是紧紧的抱着按着，
心里求他不要想也不要问了……
又过了几分钟，
他觉得胡歌彻底放弃了，
完全把体重放到了他身上，
睡吧，
这种私密空间的单独相处永远太过魅惑，
明天，
说不定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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