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江

【凯歌】用我的一生102

看这章之前一定要跟着我读:
这是同人,勿上升任何真人
读三遍!
………………………………………………

旋风15日开机,
胡歌最晚也得在14日赶到青岛。
他还得回去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于是满打满算也只能在正午待两天两夜。
未播出的片子是不允许带出公司的,
胡歌只能利用还在北京的时间尽量的多看,
于是12日一天他除了上厕所基本就没离开过剪辑室,
午饭晚饭都是直接抱了饭盒在屋里吃的。
精神高度集中,
再加上前一天实在熬的太晚,
到了9点多钟胡歌就觉得已经困得不行了,
看了看已经在旁边闲的长了毛的瑶瑶,
摸了摸没有机会还给胡苗的房卡,
胡歌吸了一口气,
站起来,
“我还是睡楼上了,你明天不用太早。”
瑶瑶嗯了一声,
又嘱咐了一句,
“飞机是1点半,最晚11点半也得走了。你别晚了。”
胡歌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剪辑室。
到了电梯间,
胡歌的手悬在上行键上面犹豫了很久,
然后按住了下楼。
他掏了掏随身包,
一副出门必备的墨镜,
一副做节目或者照相遮挡伤痕用的宽边平光镜,
特别宽的黑边,
他忽然觉得这幅眼镜和王凯的近视镜特别的像。
戴上,
挺好的,
大晚上的如果出门,
带墨镜反而更可疑。
他琢磨了一下,
自己最近留了胡子,
头发滚的也挺乱,
再加上这么副眼镜,
黑暗中能分辨出自己是谁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北京7月份的晚上,
大街上仍旧是熙来攘往,
居民区和商业区划分的不是很明显,
胡歌出了大门往右走了两条街道就到了明显是居住区的地界。
不知道是什么小区的门口集中着4辆三轮车,
各自在后车斗私架的铁板上滋滋啦啦的煎烤着什么东西。
往上看,
棚子上大大的字,
烤冷面,
烤面筋,
毛鸡蛋……
空气里面飘散着讲不明白的油腻腻但是又超级勾人食欲的味道。
胡歌找了一摊刚送走两位客人的烤冷面摊,
“一份多少钱?”
摊主是个看上去40+的大叔,
手里面利落的翻着面皮,
头也不抬的说,
“单张10块,两张15。加料单算,金针菇2块,辣花生2块,火腿肠3块。”
“要两张,加辣花生。”
“再加个火腿肠呗,正好20。”
“哈哈,好。”
大叔飞快的撕开了火腿肠的包装,
连着一大勺辣花生一起加到了切开了的面皮里面,
香辣味一下就充满了方圆3米的范围。
胡歌从兜里掏出钱包找出20块,
和大叔交换了烤冷面。
大叔自始至终也没抬头看一眼他的脸,
除了热络的推销火腿肠也没多说一句话。
胡歌觉得挺自在的,
刚要走,
突然大叔又说了一句,
“这附近小偷多,你大钱包要放好。”
还是没抬头,
胡歌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跟自己说的。
这人是便衣?
胡歌马上脑出了一场便衣警察卧底炒面摊深夜勇擒小偷的大戏。
他往后退了几米,
就坐在半人高的绿化带的石头台阶上一边吃着炒冷面一边看着这个有警察叔叔嫌疑的违.法小商贩是不是能突然暴起一展身手。
路边树叶茂盛,
把路灯的光挡得斑斑驳驳,
胡歌坐在这种半明半暗中觉得非常安全。
烤冷面其实是热的,
又辣,
夏天的晚上只吃了几口胡歌就出了一身的汗。
于是他把一次性餐盒放到了一边,
决定等烤冷面变成真冷面再吃。
一个不是自己的城市,
不是自己的街区,
周围人说话在他听来都硬的很,
即使说的是普通话,
比起他习惯的沪普也多了几分冲(4声)和干脆。
胡歌最近一直在有意的放慢自己的节奏,
无论是与人相处还是独处,
放慢,
记忆,
然后思考。
记忆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内容,
然后思考这些内容。
这是他十几年以来一直缺失的。
他看着几个也就20岁左右的年轻人来买面,
一下子买了5份儿,
大叔慢慢的炒,
一群人就在边儿上瞎聊天,
声音不小,
也不避人。
聊的是最近的电视剧,
女主角的衣服太没品,
就是够短。
然后聊到家里给了多少零用钱,
自己做家教赚了多少钱。
然后班里谁和谁交朋友了,
食堂打kiss被学长看到骂了一顿。
刚刚成熟,
又带着些青涩。
胡歌听着觉得很有意思,
又觉得能这么烦恼真的不错。
自己20岁的时候干什么呢?
拍电视。
他当时最大的烦恼就是好不容易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天天要围着2-3个保镖呢?
当然对外说是助理,
其实剧组里的大家都明白,
就是保镖。
然后等到他进了第二个第三个剧组,
等到他和剧组里面的各式各样的美女粘来粘去暧暧昧昧,
然后看着姑娘们再被其他人围着不清不楚的暧昧,
他才知道那些保镖保的是什么。
但是当时太年轻,
对着满眼的花花世界,
反倒是觉得小姑娘放不开,
大家不是都这样吗?
然后游曳在灯红酒绿之间,
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看过来的目光也几乎都是赤裸裸的“喜爱”和“期待”,
一些个阿姨叔叔也经常带着他喝喝酒买买东西,
酒吧,
饭店简直就是常态。
跟这个导演吃吃饭和那个制作人洗洗桑拿,
自己觉得自己酷毙了,
这可是大人的世界了呀。
直到有一天他和几个年轻的小朋友在饭桌上直接被很大岁数的阿姨们问“小朋友晚上可以外宿吗?”才知道这段时间的礼物和饭局原来真的还有传说中的其他目的。
他第一次感谢妈妈超级严厉的管教,
也第一次觉得不能喝酒的体质也很不错,
众人皆醉的时候他因为不敢喝也不会喝于是挣脱了出去。
知道害怕了,
才开始观察,
开始观察了就越来越害怕。
剧组里面原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个人那个人每个人面上都一样但是求的却都不一样,
他以为超级喜欢自己所以进组就和自己滚了床单的姑娘却和自己闺蜜交流着这个男主那个男配甚至某个有妇之夫之间到底那个人更猛,
几个姑娘笑的前合后仰,
自己在一个拐弯处手脚冰凉。
他以为和他滚过床单的人至少是因为喜欢,
以为姑娘们的笑颜如花是因为自己说话幽默为人诙谐,
以为长辈们的关照是因为自己是个“乖孩子”……
结果,
这个世界用他当年勉强能接受的最残酷的事实粉碎了他以为已经没有了但实际上还在他身上根深蒂固的天真。
他很伤心,
觉得内心里面美好的单纯的童话一下子都变成了暗黑,
学校里面的那些友谊随着“越来越牛”的自己渐行渐远,
连那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同学们也在自己觉得是大人的时候被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
他特别想念同样念表演系但是却能够在自己发疯杂碎酒瓶子时扑过来把自己护在身下的几个姑娘,
当时他非常嫌弃她们,
觉得几个女孩子爷们儿到那种程度简直就是男性公敌,
现在想想,
她们和自己之间的同学情谊才是珍宝。
他之前觉得自己脑子超好,
轻易地就能演好戏,
轻易就能进入庶民们不得门而入的繁华世界,
并且驾轻就熟游戏的完美无缺。
后来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愚蠢,
那么简单就被“洪流”卷入其中还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
一下子就觉得前后左右都是泥沼,
双腿陷进去无法挣扎。
他想找人聊聊,
但是已经没有人会和一个才23岁就红遍大江南北的青年知名男演员说真话了,
所有的话都有自己好几层的意思,
都有自己不可明言的目的……
当然30多岁的他知道当年的自己把整个业界给妖魔化了,
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可怕。
但是对一个大学刚毕业而且一生都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并且还期待着有一份童话般美丽爱情的孩子来说,
突然间的“真相”足以让他完美的价值观痛痛快快的崩塌成齑粉。
他一直有些理想化和完美主义的臭毛病,
当他发现原本完美的世界不完美了,
那他就会非常痛苦,
觉得自己必须要和这个不完美的世界格格不入,
必须要分开,
于是他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来计划着离开。
等到他要成功的时候却遇到了车祸。
感性上的颠覆和现实中的打击究竟哪个对自己影响更大,
即使到了这么大岁数他仍旧是说不好。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被世界抛弃和终于解脱了的情感之间游荡着,
他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人跟自己讲你只要脸上留下了伤疤,
那你就不用挣扎了,
没人再会找你演戏,
你就解脱了呀。
另外一个人却跟自己说,
你整个人也就剩下一张脸还能看,
如果脸都没有了那你还有什么价值呢?
然后无数次的梦到自己半边脸的血肉模糊,
就像好莱坞特效做的那些怪物一样,
哦,
对,
那会儿自己最多的幻想是钟楼怪人。
等到他的脸终于不疼了,
开始慢慢的做植皮了,
他已经正式决定借由这个机会退出去了,
做做幕后,
少了一张美丽的脸却多了一些所谓的道德,
那时候的他还错误的觉得自己比大部分的人更有底线,
在染缸里面鹤立鸡群。
然后他被告知同事去世了,
那么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
他见了姑娘的爸妈,
老头老太太哭的就像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样,
跟他说女儿就是因为喜欢他才拼命考进公司做的助理,
跟他说女儿仙剑看了好几十遍,
跟他说女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帮着胡歌当上影帝,
即使自己做的只是拎拎包拿拿衣服的差事。
于是胡歌知道自己完蛋了,
自己走不了了,
自己得在这里拼尽全力至少得得着一个影帝死后才能有脸见这个小姑娘吧。
于是他心甘情愿接受着一遍又一遍的手术,
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表情控制,
然后他听到一个传言,
跟他说车祸不单纯,
提醒他别没事儿想这个想那个的。
24岁的自己直接就疯掉了,
发疯的去追问所谓的真实,
但是就连那个“好心警告”自己的人也改了口风,
让自己别多想,
他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这对一个孩子,
虽然有24岁了,
但是对于32的胡歌来说那就还是个孩子,
对那个孩子的精神和神经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全世界除了自己的爸妈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是另有目的的,
所有的话都是谎言。
他想他那段时期应该是疯的,
疯的干脆去随波逐流,
疯的根本就不回家,
疯的觉得男人女人都是垃圾,
疯的放弃了一个可能是真心诚意爱自己的姑娘。
他疯了很久,
久到即使长大了的他慢慢的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那么黑暗那么可怕但是这种胆怯虚伪自卑已然牢牢的住进了他的头脑里,
他看事情已经没有了少年时的阳光,
他办事情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实在,
他看人总是先看丑恶的一面,
他对爱情毫无期待也不认为自己还配拥有。
但是,
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他小时候以为的那样不可救药,
美好和丑恶都是并存的,
即使他已经本能的在排斥美好放大丑恶。
他无法细数究竟有多少人和自己有过不清不楚的瓜葛,
也不想数。
发疯的自己已经教会了这具身体如何在无边无际的沼泽中过得如鱼得水。
于是这具身体习惯了在剧组中的各式欢爱,
这个头脑也习惯了在一段特定时期中加速分泌“恋爱荷尔蒙”。
进组谈,
杀青分,
大家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也没什么人在乎。

“明天别跟这儿摆摊了啊!你就说你怎么见着我们也不知道赶紧跑呢?!”
一声大吼打断了胡歌的回忆。
手里面的烤冷面不光凉透了也快要干透了,
眼前是几个加班的城管在对着小商贩呼呼喝喝,
奇怪的是就光警告了几句也并没有抄他的摊子。
胡歌觉得有些奇怪,
这和新闻里的城管画风不同啊。
然后他隐约听到一个老城管跟新城管说了句,
这个摊儿在的时候小偷少。
原来,
真的不是便衣警察啊……
胡歌挺失望的,
大戏没有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
10点多刚。
他惊异于时间过得缓慢,
他以为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些回忆至少要用掉大半个夜晚,
然而,
这才过了一个钟头。
他看着一个最年轻的城管甚至在帮着烤冷面摊儿收拾垃圾,
再一次努力的告诉自己,
现实不可怕,
一定还是正义多于邪恶,
善良胜过恶毒的。
自己只不过在最敏感的时期遇到了最敏感的事情,
如果自己当时能再大一些,
再成熟一些,
那么是不是很多错误就不会犯,
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有转机?
马上他又使劲的摇了摇头,
没有那么多如果,
没有后悔药,
往前看,
阳光灿烂,
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负面情绪是病,
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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