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凯歌 ] 我知道的你和永远不会知道的你（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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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王凯。”
寒风中握住胡歌的手冰冷但是有力，
一握到底。
之后没有像一般人那样上下摇晃，
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
停顿时又再用力了一些，
然后，
就放开了。
胡歌冲王凯露出了一个同事性的笑容，
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控制到节奏，
昨天之前明明都是自己控场的啊……
第一次握手是在3天前。
演员陆续进组，
胡歌作为男一，
提前3天到已经是极限了。
再早其他人会很不好做，
何况经纪人和助理也不想那么早进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然后天天无所事事。
记得那天他敲开制片的房间报道，
推开门，
一个微胖的男人和“景琰”就那么直愣愣的撞进他的眼睛里。
“我来报到的，我是胡歌。”
胡歌觉得自己有点儿蒙，
就算自己别别扭扭，
心心念念了好几个月，
也没想到进组撞“景琰”。
比阿苏画里的人瘦消，
但肯定不会认错，
一模一样的神气，
一模一样的眼睛。
“苏先生好，我是萧景琰。”
王凯说完就被自己逗笑了，
一边笑着一边冲自己走过来，
“我叫王凯，演萧景琰。请前辈多关照啊。”
胡歌有点儿被“前辈”这个词雷到，
“什么前辈啊，我比你还小呢。”
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对方的手上下摇了两下，
然后看到王凯做了个请的动作，
轻轻的关上了门，
跟在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走回房间中间，
坐到靠近门口的位子上，
把刚刚正对制片位置的座位留给了自己。
“胡老师您到的真早。日程安排得开？”
“这两天正好空着。早点儿过来看看。”
“求之不得。导演早上也已经过来了，说晚上一起吃饭呢。您有时间吗？”
“成啊。几点？”
“6点半正门，组里开车去。”
“好。”
“房间钥匙我助理已经给了瑶瑶了吧？”
“恩。”
“你回头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住几个月呢，别跟我们客气。”
“不跟您客气^^”
“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基本没有，我啥都吃。”
“好。”
制片低头在一个巨大的表格上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呀？”
胡歌没见过这种表格，
密密麻麻的，
有的写着字，
有的画着斜线。
“常驻人员注意事项表。我们剧组特产，后勤必备。”
制片一边解释一边在“胡歌行”和“饮食列”的交叉格子上划了条斜线。
“服装啥的，头套胶水，化妆品，有过敏的吗？”
“……大概……没有吧。”
胡歌觉得自己是开了眼界了，
这也太细了，
搞成这样制片要废多大劲……
“好。其他的我都跟你经纪人问好了。你有事儿直接打电话到我这里。1234。好记吧？”
“谢谢。”
“谢啥。有啥其他要解决的吗？”
“……没……”
“好！那6点半正门别忘了啊。”
“好。”
胡歌有点儿状况外。
这是轰自己走还是怎么个意思？
干活儿真是没见过的细腻……
说话也是没见过的干脆……
这就是山影啊……
“凯子你也没问题吧？”
制片忽然歪头问了一句，
“没问题。”
身后传来了和制片一模一样干脆利落的声音。
我竟然完全忘记“靖王”坐在自己身后了？！
胡歌震惊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一个演员这么没有存在感？！
好演员应该是发光的啊！！
真捉急……
胡歌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箱子还没打开，
制片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胡老师您最近是吃素吗？”
“啊。没事儿没事儿，不用特别给我准备。我自己找素菜吃就行了。谢谢您费心了。”
“哦。那我看着尽量少点儿荤菜吧。你没皈依吧？”
“没有没有。就是自己吃个素。”
“成。打扰了啊。”
“哪儿的话。谢谢您。再见。”
胡歌没有先挂电话的习惯，
于是在等对方挂电话的时间里，
他隐约的听见对方说，
“没事儿，他就自己想吃素……”
然后咔哒一声只剩下忙音。
晚上的聚餐，
一桌子导演，
副导演，
制片，
生活制片，
加上几个认识不认识的演员。
一桌11个人，
全都是大老爷们。
“小胡啊，这个是王凯，萧景琰，你发小。这个郭晓然，言豫津。程皓枫，萧景睿。俩都是你和王凯小时候的拖油瓶。”
孔导豪迈的从胡歌左手开始念叨人，
胡歌听的一头一头的汗。
拖油瓶什么鬼。
其他人笑成一团。
“下面，请二爷说几句！”
“大家好（2声）啊。我说几句啊。也不多说了，其他人都熟了。胡歌！胡老师啊！第一次进咱们组。开拍就是一家人，你们多关心关心！啊！还有就是，你你你，你们那些个啥啥，啥啥啥的都先收收。别上来就折腾，注意进度，进度啊！给组里省点儿钱！听见了没？”
被叫做二爷的王永泉王导举着杯子，
指着二三十岁的毛头小子一个个的点过去。
小子们嘿嘿嘿的缩着笑。
直到王凯站起来用自己杯子跟王导碰了一下，
一口干掉之后，
二爷才坐下跟孔导去说小话了。
“胡哥”
郭晓然同学越过王凯窜到胡歌旁边，
“啊……叫你胡哥怎么这么奇怪呢……？你知道我是想叫你哥吧？”
胡歌也被叫的直难受，
“老胡，叫老胡得了。”
“别啊！你才比我大多少啊！我听下午有人叫你歌歌……说实话也挺别扭的……”
胡歌“…………”
“行了行了。叫胡老板吧。这顿饭是人家结的，是金主。快叫胡老板。”
“胡老板好！胡老板多多关照！！”
郭晓然解决了名称这个大问题，
又打了招呼，
嚎叫着跑一边和其他几个人聊天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结账了？”
胡歌抬眼看着王凯，
“啊？”
王凯大睁了一下眼睛，
好像需要反应1秒钟胡歌的问题，
然后就又笑了，
“我也不确定，就是进门看到你和经纪人鬼鬼祟祟的。就想八成你要结账了。你还真给结了。哈哈哈哈”
半个桌子上都回荡着杠铃般的笑声。
胡歌再次“…………”
山影，
是一个他不了解的地方……
开工前大家还是比较节制的。
都喝了点儿，
也都没喝多。
嘻嘻哈哈的回了住处，
胡歌关上门打算洗个澡去去一身的烟酒气。
花洒里的水从头冲下来，
他把头发一把撸到脑后，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大后天自己就要演阿苏了。
阿苏……
实话说阿苏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甚至还没有钱夹里面景琰的清楚。
镜子里面胡歌的眼神慢慢的在变，
变得温润，
变得平和，
变得生机勃勃，
变得……
不对啊，
剧本里的阿苏，
血海深仇未报，
病势缠绵不起。
哪儿来的温润平和生机勃勃？！
胡歌一边扑腾着水一边调整着状态。
林苏你走开！！
梅长苏请过来啊！！！
第二天熟悉场地，
横店和拍摄相关的建筑物都要走一趟。
一群人浩浩荡荡，
一天下来胡歌腰酸腿软躺下就睡。
第三天全体大会通读剧本。
从男主角到渣渣配角，
分析角色表决心。
胡歌雷得外焦里嫩。
山影……
是一个他不了解的地方……
所以，
一直到开拍，
他都没能好好跟“景琰”说上几句话。
甚至在“参观学习”的大部队里，
他都感觉不到王凯究竟在哪里……
阿苏对手戏的靖王殿下啊！
存在感呢？存在感啊！
能不能好了？！
“你好，我是王凯。”
胡歌突然意识到，
这是王凯第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然后，
他发现自己的节奏被带跑了。
然后，
他发现王凯被副导演带跑了……
“歌歌！你发什么呆？！那边喊第一场了呀！”
经纪人瑶瑶在他耳边吼，
开拍的前几天，
姑娘打算全程跟着他了。
“大家听我说啊，从这边到这边！雪都不能踩！！所有人避开！小飞流你就蹲那儿，玩儿什么都行。记着扔雪球给你苏哥哥。宗主这边，就站这儿别动，进屋的时候保证这条线。摄影！是这条线吧？！好！试一条！争取下条实拍！！”
拍摄挺顺利的。
剧组的第一镜都不会拍很难的镜头，
一条过也算个开门红。
等胡歌过了自己的镜头，
立马拉着袍子的下摆往苏宅后面跑。
靖王殿下！！！
冲进后宅的院子，
胡歌骤然停下了脚步。
后院完全没有前院的热闹，
雪静静的落下，
压在树叶上，
然后和树叶上的积雪一起掉到地下。
胡歌觉得自己可以听到雪和雪碰撞的声音。
3台摄像机直对站在院子里靖王，
靖王殿下没有表情，
没有动作，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但胡歌就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萧煞之气，
硝烟味儿甚至可以渗透他的皮肤，
盖过他的caster。
然后靖王殿下动了，
抬起头，
看向梅长苏。
眼神凛冽刺骨，
像一桶带着冰碴的水当胸泼过来，
胡歌不知道自己到底抖没抖，
只是不自觉的抓紧了披风。
自己这是，
踩进演员的“绝对领域”了？
“卡！过了过了！这边收工！凯子你领子湿了没？赶紧掸掸雪！还有鞋，你穿的那双是有刺绣的，别瞎踩！换上旅游鞋再溜达！”
副导演的嗓门永远是组里最亮的。
整个后院活了过来，
所有的萧索悲凉瞬间吹散，
胡歌看着王凯换上一双白色的旅游鞋，
冲着自己跑过来。
咧开嘴呵呵的笑，
“苏先生你过来了？怎么样？还适应不？真冻死我了。幸好里面还能穿件薄毛衣。恩？你怎么不说话呀？嗓子还好吧？可别感冒了。”
胡歌就这么看着穿着大白鞋的靖王殿下。
伸出手说，
“你好，我是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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